《桐谷まつり·樱之形》
初见在浅草寺晨钟里,
她着素色浴衣,
腰封系住一整个东京的樱季,
背影是昭和的瘦金体,
一笔下去,
把隅田川的水
都写得蜿蜒有致。
肩线是飞鸟掠过屋檐的弧,
锁骨藏着新宿站末班车
最后一盏不肯熄的灯;
手臂垂落,像平安古卷
未写完的平假名,
腕骨轻凸,
是镰仓海岸被浪
反复打磨的瓷。
腰肢——
是京都竹筒敲在青石上的
那一声“通”,
空而远,
把午后的日光
弹成一滴回声;
行走时,
和服与风之间
生出一场无声的小地震,
让裙裾下的木屐
把日子敲成
一格一格的拍子。
腿形是富士山倒悬的影,
从裙隙里漏下一截雪线,
膝盖是浅间神社
被香火熏白的石阶,
小腿的弧
是伊豆半岛最南端
被潮雾吻过的岬。
她转身,
发梢带起一阵
来自太平洋的季风,
把浮世绘里的浪
重新拍到我胸口——
那一刻我明白,
所谓“大和抚子”,
不过是岁月
把一座群岛的婉约
借一具柔软的形,
悄悄
安放在人间。